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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 (第2/2页)
始发作?” “赵孟成,你很没意思!”顾湘怪他,怪他,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不给她一句痛快话。 痛快话就是,“我拒绝,” “我并没有顾小姐想得那么好,换句话来说,顾小姐值得更好的。” 怪人家不给痛快话的是她; 给了,被发好人卡了,下不来台的又是她。 顾湘气得要哭,没有比她更惨的了,第一次追男人被拒绝就罢了,还是在洗手间!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! 她死死把着门,也不知道不依不饶是为哪般? 再炮制一个回合,两方依旧死结。 被堵在里面的赵老师好像真得有点气不过了,“女流氓是不是?” 话音刚落,洗手间里的灯就被他揿掉了。 视线掉进一片黑暗里,顾湘下意识失神了下,然后整个人被人托抱了起来,脚离了地。 窸窣间,她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和须后水味。视觉暂停后,感悟的气息很陌生, 但她清楚知道属于谁。 — 白天,赵孟成陪校长周从森去分校巡视工作。周从森同赵父是战友,也几回话里话外渗透的意思,他要举荐小二去分部了,无论是继续教研还是管行政,你家这位都能胜任。 你也别舍不得他,要我说,他到底还是袭他母亲多一点。误打误撞,算是迷途还踪了。 当年周从森去一中友校访问,听了赵孟成一节课,回头就挖他过来了。他跟赵父说笑,这小子哪是被发落后的样子啊,他们公开招聘成绩第一的老师也没他那股寸劲和灵气。 事实也替周从森证明了这一点,这几年赵孟成前前后后获得的职称、荣誉称号,各期刊上发表的数学、教学论文,参编的教材、读物。周从森怪罪老战友眼不明、心不净。才老糊涂地一味想儿子重走仕途,继他的衣钵。 公务话叙完,接起了家常。“你当这么盘正条顺的年轻中层好得的啊!”周从森说,他们党务书记姚书记的家属啊,是见一次小二想一次,想得这个姑爷,也想和赵家结这门亲。 说了这么久,都没见赵孟成回来。他们周校长过来串门子,电话通知赵孟成回来的,他说马上。 这马上马上,马到明天了。 老爷子发火,姑姑不敢吭声。只悄悄和赵母说,“他下班带回来些中药,煎好的,一袋袋封好的那种,到了晚上又拿走了。”姑姑时常去赵孟成那里帮他收拾屋子,乡下人还是喜欢弹棉花胎做被子,姑姑给孟晞檀越他们送了一条,又给了赵孟成一条。这个活祖宗嫌弃那些棉花絮子掉掉的,说掉了他地板一地都是,姑姑今天才抽空去给那棉花胎上绗一层防尘布。 “我偷偷张了眼那药,像是女人喝的。”因为药房代煎上有医院科室的名目,姑姑再不识字,妇产科还是认得的。 赵母一贯佛系,倒也狐疑起来:“你是说他有来往对象了?” 素日里赵家谈论的事体,大大小小,姑姑从不插嘴,她做她老保姆的本行。也只有这些儿女债,才敢多几句舌,“他说是一个学生病了,给学生帮忙的。” “我看着不像,学生的药,你明天带去学校嘛,用得着晚上亲自跑一趟?”姑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站住了脚,“他那么怕烦的一个人。” 第17章 017. 有心赠你金鈚箭 洗手间台盆上水养了一瓶鲜切花, 是芍药,没几支。这花鲜艳矜持,花瓣一碰, 就零零落了。 都说“大都好物不坚牢”, 但要分怎么看, 好物那么坚牢、挺苦, 你就未必认可它的好了。物如此, 人亦如此。 灯重新亮堂起来, 先前堵在门口的人和被堵着的人, 换了个走位。赵孟成生生把顾湘抱挪了开, 如何抱的,就那样前襟贴前襟地,抱小孩般地, “抱”开了她。 眼下,他手还在照明灯开关的面板上。顾湘又气又恼, 偏羞红着一张脸,“赵孟成, 你的风度呢?你的避嫌品格呢?你凭什么抱我?” “是抱嘛,小姐, 我只是搬开障碍物。”他的手从开关处移开, 再把那移门不轻不重的力道开到最大状,目光再转回顾湘的脸上,冷漠又郑重, 郑重地质问女士的顾湘,“怎么,性转版的耍流氓就不是流氓了?姑娘,众生平等, 男女平等,不是吗?” 顾湘难堪得咬牙切齿,“赵孟成,我讨厌你!” 对面的人听去她的话,不甚所谓的样子,手从门框上撤下来,背到身后,最终淡淡二字作别,“再会。”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,赵孟成再看了那幅骷髅图,他记得原画上有字对幅: 没半点皮和肉,有一担苦和愁。傀儡儿还将丝线抽,寻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。(注1) 推门、出了小楼、庭院,有人吸了几口鲜冷空气,像是沉淀到肺里一般。上了车,没有及时点火引擎,而是摸出一根烟,男人转嫁情绪的方式或许过于单一,大抵不是烟就是酒。 久久,车里的人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屋子,它始终闪耀着,不曾有熄灯的念头。 赵孟成按灭了手里的烟,点火拨档,车子掉头,百米加速冲了出去。很多年了,从书惠去世后,他很多年没有开过快车了。 * 顾湘没有说谎,她当真是第一次追男人。 她给陈桉打电话,告诉好友,她被拒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