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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(第4/10页)
但有人提醒:接到当选证书穿大礼服,那么就职该穿什么?问得有理,此议撤销。 有人说是外国君主如德皇、英皇、日皇,以及欧洲好些王国、公国的元首兼陆海军元帅,在官式场面中都着军服,此说亦通,不过在家穿起全副装备的戎装,总觉得不大对劲。最后,是曹锟的嬖人李彦青提议:“宝蓝缎面儿的灰鼠袍,玄色华丝葛马褂,双梁儿鞋扎腿裤,又大方,又漂亮。” 这话有理,何况出于李彦青之口,自更有力,所以曹锟便是这身打扮迎客。 “莲伯兄,辛苦,辛苦!” 吴景濂只回答一声:“大总统!”作为招呼,随即只管自己升阶登堂,向里站定,等候曹锟就位,将桐木匣高高一举。 “不敢当,不敢当——”曹锟还待客气,站在旁边的李彦青拉了他一把,才不再言语。 “十月五日依大总统选举法举行大总统选举,大总统众望所归,以四百八十票当选。参众两院议员同人特推景濂专诚呈送当选证书,请大总统早日就职。” 吴景濂说完,将桐木匣往前一递,李彦青随即接了过去,向曹锟嘴一努,使个眼色,意思是应该致辞了。 于是,曹锟咳嗽一声,将背了半上午的谢词,结结巴巴地念了出来:“诸承国民厚爱,推戴本人出任中华民国大总统,誓当尽忠竭智,依法执行职务,不负全国期望。”接着举起双手,不断打躬,“谢谢、谢谢!” 呈送当选证书的仪式,算是行过了,曹锟出面招呼:“请莲伯先生客厅坐。” 小客厅居中一张沙发,曹锟请来客在上首座,吴景濂不肯,“大总统一国元首,理当上坐。”推来推去,到底还是主人居上。 “这一次,大家捧场,我很感激。”曹锟说道,“我不是不懂好歹的人,请莲伯兄放心。” 吴景濂一听这话,笑逐颜开,立即欠身答道:“理当效劳,以后追随大总统的日子还多。”说到这里,突然发觉,这不是在说私话,因而赶紧改口问道:“大总统预备哪天就职?” “后天。” 后天就是双十节。吴景濂实在也是明知故问。曹锟定于十月十日就职,是早就商量好的,此中有一个巧妙的作用。由于孙大元帅已向外交团提出照会,要求不承认贿选总统。保派深恐到时候外交团真个杯葛,不来参加他的就职典礼。定在双十节就职,是打算着外交团看在中国国庆的分上,会来觐贺,这一下面子上可以过得去了。 “那么,大总统什么时候进京呢?” “也是后天。”曹锟答说,“后天一早坐专车进京,一到就行礼。” “到时候我带议员同人来迎接。” “谢谢,谢谢,不敢当。” 寒暄到此,吴景濂不再作声,他希望曹锟自己有所表示,说一句:要多多借重。但曹锟却不开口,局势就显得有些僵了。 于是曹锟便说:“莲伯先生路上辛苦了,请先休息。” “不必了!”吴景濂说,“我还要赶进京去。这一次议员同人,意见分歧,到现在还有好些人对我不谅解,得要好好安抚解释。” 这是表功的姿态。曹锟虽然“饱食终日,无所用心”,这两句话不能听不懂,立即抱拳说道:“这一回多承莲伯兄帮忙,我很感激。” “大总统言重了!”吴景濂加强了语气说,“既然追随大总统,自然要尽忠竭智,拿事情办妥当,不然何以为人?” 这话说得很露骨,已充分表现了愿投身自效的决心。曹锟只是圆滑地连声道谢,并没有一句切实的话。 这时吴景濂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。曹锐见机拉着他在一起,用极其亲昵的眼色做了一个暗示,意思是另有心腹话相告。于是,吴景濂的表情缓和了。 “吴莲伯志不在小,一直想组阁。”曹锐得意地说,“我想了一条坐山看虎斗的计策,请他跟王孝伯去商量。” 原来王承斌亦觊觎阁揆一席,但还不便公开表示,现在曹锐请吴景濂跟他去商量,可以料想得到,王承斌必有一番说辞,将吴景濂的热衷之念冷了下来。 但曹锟另有看法,他说:“王孝伯是吴莲伯的门生,倘或他们‘兴城二伯’说通了联起手来,也是件麻烦的事。” “不会,不会!王孝伯深沉得很,怎么会跟他说真话呢?” “咱们自己也得有个打算,你看到底让谁来当总理?” “大家商量,还没有想出人来。条件太难了。” 保派有自知之明,曹锟这个大总统,声望不够,全靠有个德高望重的总理,才能笼罩各方。同时财政上要拿得出办法。此外还有个条件是,必须吴佩孚看得顺眼的人。想来想去,只有一个梁士诒最理想。但首先吴佩孚就反对,而梁士诒记起前怨,也绝不会屈就的。 “目前,”曹锐又说,“只有让高五暂时代理下去。” 高五就是高凌霨,他亦未尝不想“一正揆席”,无奈予人的印象,是幕后的策士,走到幕前,“台风”不佳,也就死了心了。 曹大总统的就职典礼,冷落异常。原因甚多,第一是时间仓促;第二是大家心照不宣,拿钞票买来的头衔,并不光彩,没有什么好宣扬的;第三,可能是最根本的原因,据说曹锟看到大选的报销,心疼不已,由李彦青传出话来:凡事该当节省了。这一来,就是有人想热闹热闹,也意兴阑珊了。 捧场的只是大选派议员,还有陆军、海军及直系部队的军官。不过由于外交总